(一) 引子
最近有一次和朋友聊天,問我有沒有看過一部美國電影叫作《美好生活》(「It's a wonderful life」)。
我說沒有。他就告訴我那是一部很經典的美國電影,內容是講小鎮上的一個青年,雖然努力而且心腸好,但事業並不順利,自感失敗而想自殺。後來天使幫著他認識到生活中如果缺少他會是什麼樣子。
記得小時就想過這個問題:自己為什麼要來這個世界上?
後來上小學了,然後初中、高中、大學、研究生、工作、結婚,到有孩子,一直忙來忙去的有做不完的事,也沒有功夫再去想這個問題。
現在時隔多年,重新又想起這個問題,真是別有一番滋味。
(二) 好心人
當然了,缺少我們中的哪一個人,地球還是會轉,太陽也會每天升起,落下。
可是從另外一個角度來看,每一個人又是相當的重要。
且不說在家庭裡對其父母或子女來說,或工作中對於老闆與下屬以及客戶中,單單是鄰居間,甚至偶然間碰到的路人之間有時也是不同尋常的。
雖然相隔數載,依然記得剛來美國求學時的一件事。
當時是數九寒天的一個週末,天降大雪有一二尺厚。
當時我還要去實驗室做處理樣品,無奈住處旁積雪甚多,車子也開不出來。
沒有辦法只好從箱子裡找出最厚的衣物,走出門去。
路上沒有什麼車輛,更沒有行人。
那段路平時走的話大概是四十分鐘,但由於風很大,雪還沒停,所以往前走起來就吃力。走了快一半時,覺得實在不易走,但又不甘心走回去。
就在這時,看見馬路盡頭迎著開過來一輛車,我也沒在意,依然低著頭走我的路。
沒想到那輛車從我身邊開過後,掉轉方向又到我身邊停了下來,問我要不要搭車。
我謝過後就上了車。車主是個美國女孩。
她說她兼任校報記者,所以有時惡劣天氣也出來採訪。
她把我送到實驗室後,又問我到時怎麼回去。我說還沒想過。
她又問我做實驗要多長時間,我說至少要一二十分鐘。
她說那她就在車裡等著,等我做完實驗再送我回去。
我說那太麻煩她了。她說沒關係,她正好有份採訪要修改,可以在車裡做。
於是我去做實驗了。再後來,她又把我送回去了……校園很大,以後再也沒見過她。
還有一次是幾年後,我和太太到海邊去遊玩,一不小心車子開進路邊的沙灘裡。
不但出不來了,反而在裡邊越掙扎車子陷的越深,最後輪子都埋進去大半了。
無奈中,只好在旁邊等好心人相助。後來有一個美國人過來了,他有一輛吉普車。
於是把車子停在一邊,過來幫忙。
因為我的車子陷進去很深,所以他得挖一會兒才能看到車底盤。
他又從自己車上拿來很粗的鐵鏈子,一頭扣在他車上,一頭扣在我車上。
折騰了一會把我的車子拉回路上。前後花了一二十分鐘,我站那兒想幫也幫不上,他則忙得滿頭大汗。最後我掏出一些錢來作為酬謝,他說什麼也不要就離去了。
(三) 寒與暖
每當我想起這些不求回報的好心人來,心裡總是充滿了感激。
生活中要是缺少了他們,可真會不一樣的。
有時來自遠方的一句問候、一個同事朋友間的鼓勵、甚至路人的微笑,都會讓人覺得這個世界充滿了希望,而且這份溫暖也會由自己再傳播到下一個人。
相反,如果看到一個冷若冰霜的表情,或者自己的熱心卻遭一盆冷水,那麼自己隨後又將如何對待他人呢?
要說改變這個世界,說難來難,說容易也容易。
自己的心境、表情、言語、行為就在直接的、間接的、傳遞性的影響著他人,而且也會返回來影響著自己…
俗話說:「良言一句三冬暖,惡語傷人六月寒。」難道不是這樣嗎?
(四) 得到的與失去的
如果有人問你生活中最重要的是什麼,回答會是怎樣的呢?
不同人會有不同的看法。對貧窮者可能是衣食,對行將暮年者可能是老有所養;對考場上的學生可能是理想的學校,對重病者可能是身體的康復;而對一個孩子來說,或許是夢寐以求卻又得不到的那個玩具…
不同的境地,不同的經歷會造成不同的所思所想。
與此同時,這個世界上還有許許多多我們意識不到的、而只有在失去後才能體會到它的珍貴。
比如,對於目盲者,他們對陽光或色彩的渴求程度是很難被我們感受的;對於耳聾者,他們對聲音的期盼也是很難被我們理解的;
對於殘疾者,那種對健康四肢的羨慕或許只有他們自己才能明白……
茫茫天地間,曾有過多少惆悵與感傷,也有不少人埋怨著命運的不公和坎坷。
固然世上有許多事未能如願,可到了人生的某些階段時或許就會驀然意識到:
人生原本可以不在怨人怨己中度日,因為從自身的條件出發自己原本也可以做很多很多。
如果人生可以重來,許多事情上我們就會採用不同的對待方式,至少我們可以讓那些在不同場合中曾經幫助過自己的人們過著更好的生活,也許我們也會去做一些對自己只是舉手之勞卻能給別人帶來方便的事情。
可以說,如果許多事情能夠重來,人們會去減少一些遺憾;如果一輩子可以重新選擇,人們也會意識到幫助他人實質上也是在幫助自己。這樣的話,社會很可能比現在美好。
(五) 一生何求?
然而人生就是匆忙,我們漸漸的不得不忙於各種眼前的事情;
滾滾紅塵中,我們不停的被悲喜牽動著思緒;漫漫人生裡,我們的心靈不知何時變成疲憊--以至於無暇在乎一生忙來忙去到底是為了什麼?
人生的甘苦,本不是一言能盡的,也不是別人能理解到的。
當年釋迦牟尼身為太子,在世人看來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可他總覺人生在世,到頭終是一場夢境:
自呱呱墜地後,不知不覺的一年一年地度過;災難、疾病、衰老、死亡後變白骨一堆,好不淒慘。
於是開始尋求超脫老、病、死的方法,終成正果。
「一枕黃梁」的故事更是為人所知。
唐朝呂洞賓,前往長安赴試,見一道士雲房先生。
雲房和他一同在這家舖子中住下,並親自為他燒飯,洞賓卻忽然就枕昏睡。
夢見自己中了狀元,做了高官,並兩娶富家女兒,生子婚嫁之後,子孫滿室,簪紡滿門,如此過了將近40年,接著又做了丞相,專權10年,權勢薰炙。
然而無意中犯下重罪,抄盡家資,妻離子散,流落於荒嶺野谷中,孑然一身,窮苦憔悴。立馬於風雪之中,剛發長歎,恍然間醒來,鍋中之米尚未煮熟。雲房一旁笑吟道:「黃梁猶未熟,一夢到華胥。」
洞賓驚問:「先生知我夢了什麼嗎?」
雲房說:「你剛才的夢,升沉萬態,榮辱千端。50年間不過一瞬罷了。
得不足喜,喪又何足一悲。世人要經過所謂大徹大悟,才能明白人世不過一場大夢罷了。」洞賓感悟修道,後成為八仙之一。
人生的真諦是什麼,東方人在尋找,西方人也在尋找。
然而正如西天取佛經路上的坎坷,基督教的歷史上也曾舖遍了荊棘。
耶穌廣傳福音,卻遭到迫害。基督教也由此受難數百年,其中最典型的就是尼祿(Nero)當政時。
公元64年,因為多疑和猜忌的性格,殘暴的羅馬帝國皇帝尼祿對基督徒展開了極其邪惡的鎮壓。
按當時羅馬史學家Tacitus (公元56-120)的記述,尼祿故意在羅馬城縱火,然後嫁禍於信仰基督的人。
再後來,為了煽動民眾的反基督教情緒,古羅馬的一些理論家編造了不少針對基督信徒的謠言,諸如誣蔑他們在拜神時要殺死嬰兒並喝其血、吃其肉,還把所有古羅馬社會的惡行都被強加在基督信徒身上。
被誤導了的羅馬人「義憤填膺」,開始了對基督徒們慘無人道的迫害。
在競技場內,不少基督的弟子被蒙獸皮,然後放出一群獵犬,將他們活生生地撕裂咬死。
其餘的基督弟子,尼祿命令部下把他們捆上乾草製成火把,排在花園中,然後在入夜時點燃,以供殘暴的尼祿欣賞…
( 六) 歷史的足跡
我們固然缺少不了陽光、空氣和水,我們同樣也缺少不了世間善惡的標準。
人之所以稱為萬物之靈,在於能夠達到做人的標準;倘不能明辨是非,則與動物無別。
也許這就是世上不可缺少的人生真諦。
當我們能夠放下喧鬧的思緒,靜下心來翻開歷史的一頁頁時,就會發現,人類歷史上曾有過了不起的輝煌,也有過令人斷腸的悲哀。
有著現代科學解釋不了的金字塔、瑪雅、海底建築等發達的史前文明,也有著因道德淪喪、褻瀆神靈而被淘汰的歷史(如古羅馬帝國城市龐貝、巴比倫等)。
約2500年前,孔子面對流水曾歎道「逝者如斯夫」。
善惡有報的道理,在歷史的長河中,在東西方的文化中,一幕幕的在上演著。滾滾紅塵中,誰醒誰迷?
時值今日,縱然科技看似發達,人類的力量還是很弱小的。
南亞的地震海嘯在幾秒種內讓數十萬人命喪黃泉;卡崔娜颶風又給路易斯安娜州及密密西比州帶來空前的災難,並淹沒了人口達50萬的新奧爾良城。此外,還有一觸即燃的瘟疫流行。
感傷之餘,不由得意識到原來死亡離我們可以那樣的近……
近年來一樁樁的事情也許在啟示著什麼。
(七) 結語
造化中產生了世上一個個的人,構成了這個世界。繁華如夢。
世上有善也有惡、有真亦有假。所以也需要我們共同去維繫,比如守道德、善待他人、即使在亂世之時仍能明辨是非,知道這個世界上什麼是最值得珍惜的。
假如到了歷史的某一天,「真、善、忍」受到誹謗與打壓時,一個人將以何種心態去看待呢?
這個世界在期待著你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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